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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三十八章霸州縣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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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是霸州離著京城不過二百來裏路,只要方麟願意快馬加鞭,馬又是好馬,趕到那裏根本就連一日一夜也用不上。

只是方麟一來不能真面目示人,二來哪怕他裝扮起來、也不能叫人看出這是錦衣衛辦差,三來他也要點上一些生臉兒手下帶走,總不能單槍匹馬去霸州。

等他那一日得了容程的令出了詔獄後、也便不急不慌,先是悄悄摸回了青果胡同洗漱一番、又做了易容,同時再將要用的人手招齊,深夜裏方才拿著特制腰牌出了京城,直到第三日近黃昏時才到霸州城外。

而他既是路上都刻意放緩了速度,還裝成了前往霸州經商之人,自也沿路將霸州如今的官員都是哪個打聽了打聽,誰知就被他聽到了一個非常熟悉的名字,陳鶴。

他這時才算徹底明白過來,難怪他岳父並不打發別人、而是派了他來。

他岳父必是早就知道陳鶴做了霸州縣令,而那負責接應羅九和容稽的,必也是這個人無疑!

這若是來得是旁人,待得知竟是陳鶴在霸州做縣令,怎麽可能不多想?

那陳鶴可是華貞的前夫,自己這一頭兒究竟是該對這人手下留情、還是該手起刀落?

若對陳鶴手下留情了,難免壞了大事,譬如一不小心便令那姓陳的給江南報了信兒。

可若是對他太過狠辣了,外人豈不得說這是殺人滅口,否則便極可能被這人牽連到華貞或是安王府去,甚至連容程都牽連了?

想來也唯有他方麟來,他既不信安王府或是華貞還與陳鶴有來往,自也不怕背個“殺人滅口”的名頭兒。

誰敢說他殺人滅口可以啊,拿出實證來!

而他既是一向當機立斷,哪怕他留得陳鶴一條狗命,自也不會叫那姓陳的得了往江南送信兒的機會……

待方麟遠遠瞧見霸州城的城墻後,便輕輕瞇眼笑了起來,只因他又想起容程在他臨行前、叮囑他的那些話。

“因此上你不妨仿效當初,你是怎麽換掉那個洪師爺洪大路的,就將霸州那個點兒也如此換成你的人,叫他代為聯絡杜躍海。”

“至於那裏原來的人……能留著命帶回京城來更好,將來也好叫他們指證杜躍海。”

他岳父這是生怕他對陳鶴痛下殺手呢?這才叫他不妨用自己人裝扮成姓陳的?

他岳父可不會不知道,那陳鶴與洪大路可不一樣。

洪大路不過是個師爺,既是半個下人、又是個老鰥夫,家中也沒有什麽下人服侍,裝扮起來還容易些,總之輕易不會被誰看破。

可那陳鶴既是個縣太爺,不但在衙門裏要審案、要理事,續娶的還是寧王庶女,回到家中也必是仆從如雲,這樣的人叫他的手下怎麽好裝?

他就難免在心頭暗道了一句,姓陳的算你命兒好:“既是我岳父想方設法敲打了我,叫我務必留你一命,我就先留你多活些日子吧。”

……陳鶴第二日一早也便從容稽口中得知,這位容五爺留在京城繼續尋火槍的手下已經趕來了。

“可惜蔣尚書既然不在京城,這火槍便越發難弄。”

“這也多虧我那位三哥和他手下那些幹將最近都無暇公事,哪怕東西再難弄,到底也被我那小兄弟弄到手了,還沒走漏什麽風聲。”

容稽頗為得意的笑對陳鶴道。

“只是這麽一來我們就得立刻南下了,在下在此謝過陳大人這些天的照應。”

“等我到了江南,自會在寧王與郭總督面前給陳大人請個功,陳大人只管擎等著升官發財吧。”

陳鶴本來聽說後續的幾支火槍已經到了,心頭還挺高興。

卻也不等他張羅一聲去看看,畢竟他活了這麽一大把歲數還沒見過這種火器,誰知隨即就聽說容稽等人要立刻南下,他登時便是一楞。

“怎麽這就要走?”陳鶴驚愕道。

“之前杜侍郎給江南去的信兒不是說,依約交接武器的日子不變麽?”

江南既知每次押運武器都是風險極大的事兒,尤其是這一次又沒有蔣尚書在京中接應,那頭兒就將交接的大概日子定在了秋初。

這般也能給押運之人多留些時間、用來打那馬虎眼和斡旋之用,也省得著急趕路、太過倉促便更容易出事。

那麽陳鶴可不是驚訝得很,畢竟眼下才剛四月初,南下哪裏用得著三四個月呢。

若是叫這群人急匆匆的便從霸州上了路,再將那一多半的時間全留在路上晃蕩,豈不更容易招眼。

容稽聞言便笑了:“是我疏忽,忘了將杜侍郎新叫人送來的信給陳大人看。”

“說起來杜侍郎這般考慮也是對的,既是京中那些……煞神們都無暇辦差,我們不趁這個機會趕緊南下又待何時?”

言外之意便是可別等京中的他三哥和方麟緩過來,再順著蛛絲馬跡追蹤過來。

到那時他們若還留在霸州、或是不急不慌的往江南去了,實則並沒走出多遠去,那可就一抓一個準兒了。

可若是他們此時早早上路,早早趕到了江南去,哪怕離著約定的時間還早,那邊畢竟已是“自己人的地盤”,風險也就小了很多。

陳鶴既看了杜躍海的來信,又聽了容稽的解釋,他這才點頭道,容五爺說得極是:“杜侍郎這般安排確是更穩妥了。”

且不說這些人離了霸州還有三四個月的趕路時間,無論如何都很從容,單只說他也不願叫這些人在他這裏停留太久,只怕指不定哪一日就連累了他。

要知道他之所以願意出面替杜躍海招待容五這些人,也不過是想多沾些他那丈人寧王的光。

萬一他丈人哪一日真能坐上那個龍椅,他也是駙馬了——可他丈人的女兒到底多了些,他若不盡早給自己撈些功勞又待何時。

可他丈人都沒為著這個目的私下養兵,更沒私囤武器,只管坐待江南派將好處捧著送上來呢,他又何必更深一步摻和江南派的那些亂七八糟?

若非如此,他也不會等羅九和容五等人到了後,便叫杜躍海直接和這些人信件聯系、而不是由他轉交了。

這般一來哪怕有朝一日江南那邊……不小心壞了事,他這裏既沒留下什麽要命的把柄,他又有什麽可怕的?

陳鶴便連忙又將杜躍海那封信遞還給容稽,口中也連聲道,他這便派人去替容五爺等人備些盤纏和路菜去。

“容五爺等人身上的差事重大,我也不便大設宴席給你們送行,便將路上吃用的多多備些聊表心意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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